周天芸(中山大学国际金融学院教授、高级金融研究院研究员)
2024年随着退市监管力度进一步加大，证券市场的“问题公司”在加速“出清”。近日，重庆建设汽车系统股份有限公司(证券简称：建车B（200054）)发布公告称，公司股票触及交易类强制退市指标，6月17日起停牌。建车B成为沪深交易所第一家因为市值不达标，触及交易类退市指标的上市公司。这意味着，继“面值退”后，“市值退”也将逐渐成为促进资本市场优胜劣汰的一大利器，建车B退市是市场优胜劣汰机制的体现。
退市制度是资本市场一项基础性制度，是证券交易所制定的关于上市公司暂停、终止上市等相关机制以及风险警示板、退市公司股份转让服务、退市公司重新上市等退市配套机制的制度性安排。通过设立市值标准，对上市公司进行筛选和分类，有助于清除市场中的“僵尸企业”和“害群之马”，提高市场的整体质量和效率，市值退市机制的落地生根，离不开制度保障。
事实上，证券监管部门一直在持续完善退市制度，拓宽退市渠道，深化退市制度改革，完善退市标准，简化退市程序，强化退市监管力度，严格执行退市制度，构建“有进有出、优胜劣汰”的市场化、常态化退出机制。2020年底出台的退市新规新增“连续20个交易日每日股票收盘总市值均低于3亿元”的市值退市指标，但之后几年交易类退市公司主要以“面值退”为主，未有公司触及“市值退”指标。随后，新“国九条”要求“完善市值标准”等交易类退市指标。在此背景下，今年4月底，沪深交易所修订完善相关退市规则，主板A股(含A+B股)公司的市值退市标准，将自10月30日开始从3亿元提高至5亿元，4月末至10月末为过渡期，市值退市标准仍为3亿元；B股、创业板及科创板公司的市值退市标准维持3亿元不变。
与传统的财务指标相比，市值更能全面反映公司的市场地位、竞争力和未来发展潜力，是资本市场优胜劣汰机制进一步凸显的重要体现。触及市值退市指标的公司往往因基本面堪忧导致市值不断缩水，本身暗藏不小的风险隐患。如公司受过多重风险警示，存在财报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、资金占用情形严重、公司及实控人被采取监管措施等风险。同时，这类小市值公司大多缺乏投资价值。对于这类业绩不佳、管理不善的公司，市场将给予其相应的惩罚，直至其退出市场。这种机制有助于净化市场环境，提高市场效率，促进市场健康发展。同时，投资者“用脚投票”直接将市值极低的风险公司清出市场，净化市场生态，有利于倡导理性投资、价值投资、长期投资，加速A股市场优胜劣汰。
“市值退”给上市公司市值划了一道“市场底线”，一方面，上市公司要遵纪守法，深耕主业经营，打造市场竞争优势，增强盈利能力和治理能力，提升公司估值水平；另一方面，上市公司也要提高价值创造能力，充分用好回购、分红等市值管理工具，积极回报投资者，与投资者良性互动，增强市场信心。
实施系统全面的“退市制度”具有深远的市场影响和意义，退市制度的建立和实施有利于提高我国上市公司整体质量，形成优胜劣汰的市场机制。随着资本市场发展改革的逐步深化，原有退市制度在运行中暴露出一些问题，表现为上市公司退市标准单一，退市程序冗长，退市效率较低，退市难现象突出。上市公司通过各种手段调节利润以规避退市的现象，导致上市公司“停而不退”，并由此引发“壳资源”炒作，以及相关内幕交易和市场操纵行为，一定程度上影响市场的正常秩序和理性投资理念。
资本市场有序运行必须双向开放，有进有退，资本市场由市场准入、市场竞争、市场交易、市场退出等机制组成，市场退出机制是一种有效的市场经济运作机制，通过持续的动态调整，保持资本市场应有的活力。在目前的资本市场，注册制改革是重中之重，退市制度与注册制具有相同的重要性。实际上，对退市制度重要性的提升非常必要。“注册制”把守的是资本市场的“入口关”，而退市制度把守的是资本市场的“出口关”，这“一进一出”的“循环系统”，关乎中国资本市场的命脉，上市公司质量的好坏，中国资本市场的投资价值。因此，在资本市场高度重视注册制的情况下，退市制度的设计实施十分重要。
随着未来“市值退”实施效果的不断显现绿城水务，将与“财务退”“面值退”“重大违法退”等合力形成退市的“组合拳”，更大力度地将劣质上市公司清出市场，净化市场生态、促进“新陈代谢”，有助于保护投资者权益，优化资源配置，提升上市公司的整体质量。同时，保护退市过程中投资者的合法权益。上市公司退市应追究责任人的责任，重大违法退市(包括财务造假退市)等由于人为原因造成的退市，应赔偿投资者相应的损失，践行保护中小投资者的理念。